鳏夫房顶炊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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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在明日方舟做NPC单推

画地为牢

CP:重岳x岁二


时间线在京城决战后,人棍岁二注意避雷




岁二早些年陪颉逛京城,那时起就懂得了人类不明的热情,他抱着一小团低等生物的幼崽,就像抱着妹妹,自顾自地拨她蜷起来的肉乎乎手指,他不讨厌也谈不上喜欢这个像面团一样软和的小东西。幼崽攥着他手指吧嗒嘴,他就僵在那,直到小东西的母亲抽走这团会流口水的活肉,笑着答谢麻烦您了。

而现在他也像那团曾经抱着的活肉般苟且在干净无光的储藏室,手肘膝盖往下皆被灼断,烫伤的红纹在截面处明明灭灭,因失去过多龙血而狼狈地颤抖。汗从他脸上滑下来,顺着脸部棱角洇进领口,岁二偶尔幻听,以为自己甲胃已经盛满咸水,他的血管爆开向外淌,只要移动就会响起浪声,但那些汗只是被高温蒸成白雾钻过缝隙向上跑,烫得他耳垂微微发红,连带着上面夹着的珠玉也沾了水珠。

岁二为颉守了百年的灵,从前使用的剑埋在给令的酒窖地底;在无数个冬夜淋了雪水,面目苍白,眼皮手心皆是滚烫的,梳起的发落下几缕,霁晴时候,照得地上一片寂寂茫茫。

他染上了在黑暗里畅享爱与恨的陋习,想着念过的那些古代文和咏叹调,炎国诗人,卡西米尔骑士,莱塔尼亚的吟游歌者,尤为暧昧的呓语,巨兽被锁在黑暗中,他的冷漠是地质学的,是矿井中的深红岩石,躺在这间暗无天日的临时牢房里,像一件不体面的战利品。直到黑色也被视觉漂白,露出带点讥诮的灰来,光线漏出来一丝,恹恹浮在地上,岁二不敢往那看,只觉得太过尖利,让他眼球也开始不间断的痛。

他并没有多见到他的兄长,无论是作为俘虏,还是血亲,京城一战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他的兄长,仿佛宗师高洁到已经不是尘世物,真正变成叶面上的晨露,悄无声息在日光下消失成幻影。很快岁二就开始嫌弃自己的这点妄想,兄长与其说是晨露,更不如说是炽热的阳光,千万邪魔巨兽在重岳的注视下像泡影一样蒸发,炎国唯一的太阳。

岁二在贮藏室漫无目的转动眼珠子,或者轻哼巨兽间古老的歌谣,平心而论,他并不擅长这个,没有心力擅长这个,上下嘴唇一合,经常哼着哼着就开始喘气不止,可他也无事可做,蹬蹬脚,就会踩到刺棱棱的牢笼边缘。他只能靠这个活动僵化脑子,像沙一样站不住脚,琐碎地被冲散、下沉,像退潮后的海滩,仅仅一片白。他阖了眼皮能看到沙哑的白,睁眼却只能见到厚重的石膏灰,混着桐油一样的黑,把他搅成一团乱麻。岁二蜷缩起身子,狼狈地夹紧仅剩的大腿,磨蹭地面,他肚腹上未愈合的创口发痒,像是化脓的前兆,而“自己”却顺着这裂缝蔓生出去一部分,不知道是哪块内脏一半遗落在外面,有气无力拉扯着别的,他却感受不到痛楚。岁二知晓这些将会带来什么,在黑匣子里关押过的囚犯大多会野狗似的谄媚或者鼻涕眼泪一通流地崩溃,对着阳光痛哭,舔加害者脚下地面,但他已经被关过数百年,哪怕手脚尽断只是头一遭,但曾经在寺庙里时也不是没有被穿过骨钉。

他不是很确定兄长会不会也能看到这样场景。但他不想看见兄长因自己而悲伤的表情。


岁二终于睡了过去,却没能在梦境中看到自己。血肉焦糊暧昧嗅觉,让尸体闻上去甘美可人,重岳——朔,在梦里杀人,全副武装的人们啊,在他面前像纸片一样被轻易割裂。那时朔还持着剑,血渍一遍遍覆盖,发黑变红,而他只是踱着步,在自成一体的死寂中不知道寻找什么。乌鸦落在枝上,它们因为饱食了盛宴而欣喜异常,压得树权下弯。朔又摸了摸手中的剑,没有血肉,也没有尸体,敌军来不及发出焦香就化作粉尘。

那时的岁二坐在树权上,格外轻盈,可以落在人类的肩头而让对方毫无所觉。但他只是和乌鸦们聚在一起,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刺激他的血液更快泵流,后背汗毛乍起,却笑了出来,长袍早就不知道落到哪去。

是了,这才是最原初的兄长,岁二肆无忌惮地笑着,可渐渐的,他的笑声止住了。他看着朔一块块流血掉肉,剩下光洁白骨架,又一块块长肉,可怖的血管慢慢拼凑成……重岳的脸。有一个伤口,横亘在额头上,像是头颅被碾碎一块,七零八落,然后那些也长齐了,吹气球一样鼓胀起来,没有任何异样。新生的重岳看他,岁二浑不在意,轻轻落到最近的树枝上,哀戚地抚摸兄长的脸,最后俯下身子,他们脸抵得那么近,在梦境里都能感觉到彼此呼吸。重岳神情温柔,像解冻的冰,微微仰头,咬上弟弟的嘴唇。


再一丝日光透过,岁二才醒来,依稀可闻大炎王朝宣告天下再次铲除罪人的奏乐,他肚里的内脏一个不落地被塞了回去,这些本是他的东西现在令他发呕,连同巨兽的尊荣,也被塞进黄土里,成为劣等品的饵料。

他刚刚好像听见了什么,听见重岳的声音,不轻不重,珍视的,忧愁的,凝重的,吐出几个字。或许,岁二想,或许与他埋在地底的剑相像。

那声音忽远忽近,在他合上眼的前一瞬,兄长的声音又晃过,岁二睁眼,听到他说,二弟。

重岳表情温和,却隐隐透露着无由的愤怒,看着弟弟脖颈下满是灼伤的痕迹,与空荡荡的四肢。宗师卸下手甲,粗糙的掌心强迫性压着岁二的胸腔,使他呼吸困难,腐烂的巨兽有心无力,支撑不起一个自己或是重岳,他只能轻轻地,用剩余的半截肢体指引着那只没有掌纹的宽厚手掌,用苍白的脸贴合,像一株前途未卜、枝叶枯黄的观景植物:唯有你,不要为我忧心……感到寂寞的你,可以随时来到我们过往的梦中,与我再度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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