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房顶炊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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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在明日方舟做NPC单推

殡葬人手记

DBH paro



岁二依然喜欢站在天台上抽烟,只是不再看向老街的方向。NM04那双悲伤的眼睛仿佛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把自己淬炼成一柄冰刀,并在每一个梦醒的凌晨时分留下永不愈合的伤口。他闭着眼睛时想到死不瞑目的面孔——或许那能称得上是死,饱满的、脆弱的……乃至灵魂也随着他的呼吸一同起伏,倚坐在月亮之上,牵着他沉入水中,连呼吸也成为一条游鱼,逃过指缝,如同大厦经年未修的水龙头,水流汹涌,因此一直飞上遥远的月球,连灵魂也跌入空中。以放飞一只白鸽的姿势,直到脉搏和灵魂再次进驻躯壳当中。岁二在之后的日子里很多次地敲打自己:我的一生究竟应该归于什么?通过“人”的“死”来对自己的狂妄加以严惩,好像一张大网轻而易举地逮起稻田里偷吃的鸟雀,而他在网内晕头转向,至今难以找到出口。

他的房子在街道的西北角,屋内同时堆着巨大的餐桌和衣帽架,唯一可供休憩的沙发中央破了一个难以找到合适的材料修补的大洞,尴尬着像一座小孩子失手打穿的木制圣物。

NM04第一次向他提起这个疑问的时候,是他们第二次合作的那个深夜,天上没有月亮,仿生人仿佛一位忠诚的古树向房屋延伸枝干那样破开窗户、惊天动地又沉默地出现在明显已经喝醉的搭档身后,从背后架起了他的双臂。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NM04知道岁二认出了他。男人沉默着,以一种抗议的形式半靠在他胸前,仿生人同样安静地站着。并非刻意寻找话题打破沉默,他向岁二问起,问他摆在电视机上方相框中的小女孩是谁。习惯性锁着眉的警督小口喝着威士忌,始终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板结着,眼睛却像对焦失误的相机正在透过墙壁拍摄着遥远的谁。

他垂下眼睛,依旧捏着酒杯,在仿生人突然察觉自己没有穿拖鞋就踩上地板时开口:“你下次能不能,别老仗着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塑料壳子,拼命了。”

NM04似乎没有理解声波所承载的信息。这一切都让人想起玻尔模型中核外电子围绕氢原子运动的轨道,世界的原理使他们处在两极。仿佛一次失败的测试,目的是检测时间轴中的信息传递方式。但仿生人记住了他的表情,那是失去自己牡鹿的库帕里索斯的神情,那样一种悲痛像柏树一样生长在他的眼睛。

“……人不是在一个瞬间死掉的。她会像一只鸟,死在四月的公园,并在五月化成羽毛和骨头。”

岁二始终都在倒退着行走,学会将子弹召回弹匣,也学会规避同时存在与过去的那个自己。而再次、未来或许将无数次出现的仿生人搭档,像一只死了却迟迟不见腐烂的玻璃小鸟,鲜活地彰显着已经发生过的死亡,像迟迟无法坠入黑暗的黄昏,像一种善意的凌迟,把一次短暂的死无期限地坠长了。

他挣开仿生人的桎梏,毫不费力,摇摇晃晃地向前倒了几步,又回头猝不及防抓住搭档的手腕,力道并不温和,却更宛若一声叹息。岁二熟悉血液温热的流动,而NM04的手比他想的还要冰凉,同这只手的主人一样,是一口无法产生回音的井,忠诚的倒映着当下,而又毫无波澜。

人不可能第二次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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